我一生都无法忘记你

绝交(六)

大概这就是结局了,一些坑可能没能填,
但是……甜就是一切!∠(`ω´*)敬礼

(六)

“绘里。”渡边杏正色站立于绘里的办公桌前,她的暗金色的头发和碧蓝色眼瞳彰显出自己是也个混血儿的事实,实际上她的一半血统和绘里一样,是来自俄罗斯的。

有些同事总是喜欢在私下里评论说,渡边之所以得到绘里的赏识要多亏这种相似性。但其实,杏自己心里清楚,她做到这个地步靠的其实恰恰相反——是她与绘里的差异性——哪个上司会喜欢手下和她一模一样呢?

“杏,交给你了!”

只需要在门前匆匆的一个示意,她渡边杏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一闯……绚濑绘里相信着自己——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啊!

从刚认识绘里到现在,她一直做的就是不断地让绘里知道这个和她有相似血统的人绝不会擅自踏入她的个人生活。杏是个聪明人,因为这正是绚濑绘里需要的。

“你做得很好。”

“职责所在。”渡边杏微微低下头去,又接着说,“对方提出想把他方占比提高两个百分点。”

“这个要求本身不难满足,”绘里抬起头来,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她微笑着问道,“你是怎么回应他的呢?”

“绘里,这不在我的决定范围内……我告诉他我会之后告知您,您自会有所决断。”

“小野桑恐怕没拿多少好脸色给你吧。”绘里轻笑道。“辛苦你了。”

“好的,绘里。”

“要去喝一杯吗?”倒是绘里今天有些不同寻常竟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权当今天对你的补偿?”

杏微微错愕,但她还是带着有些难为情的表情婉拒道:“谢谢您,但是小梦还在家里等着我……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噢……”绘里惊讶地说道,“那真该恭喜你了!”

“杏还是一如既往地密不透风呢。”

“您毕竟是她的上司。”

“不过她对她那朋友的珍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伦低下头去,心里疯狂吐槽“您对东条的珍视倒是不出我的意料。”

“老爷子交给她这份苦差事还真是难为她了……”绘里捏捏自己的太阳穴,“纪念日什么的肯定原本想要请假的,却被我给拉出来干活。”

“需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吗?”

“不用。”

“今天十九点后就没有工作安排了,要不要预约一下按摩师?”

“不用。”

伦正还想稍作劝告,突然想起东条还被强行留在绘里那间卧室里,这样一来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只好点头示意。

“说起来……上次差点要了我的命的那家伙……八神……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我想……是的……”

“那你可得抓住机会了,”绘里叹了口气,“我可看好她,八神家也该出点新秀了……毕竟敢拿枪对准我的,迄今为止也只有她了……”

“绘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

“不,不,这样就好。”绘里伸出手拍拍伦的肩膀表示自己并不为她和八神光的特殊关系感到不满。

伦打心底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绘里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小光和绘里曾经的矛盾回忆起来都让她自己毛骨耸立。

“也不知道她现在消气没有……”绚濑绘里面对窗外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回来了……”

然而屋内的人儿背对自己仍是默不作声,绘里悄悄叹了口气,苦笑着把手里的餐盘放在圆桌上。

“今天我见了父亲,”她自顾自地往床上仰面躺下,身上的西服都还没换,也不管东条希用沉默和自己作对,慢慢开口道,“他果然还是老样子!”

“也不知道亚里沙跟在他身边现在怎么样了……”

绘里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希,只见东条穿着长长的紫色纱裙,头发温顺地搭在右肩,脸上毫无妆容,但是那双绿色的眼睛却仍不失光彩。她似乎发现绘里再看自己,连忙避开那目光。

“你今天真好看……”绘里轻声说道,“这样子让我想起了毕业晚会……”

这条裙子被自己悄悄收起来,放在自己的衣柜里,现在想起来真是明智之举,“那时还是我帮希化的妆呢……”

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一古脑坐起身来,带着严肃的神情,硬是走上前把东条希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扭。

“你干什么……绘里里!”东条希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嘟着嘴喊道。

“厌倦我了?”

“什么?”希有些发懵。

“是我让你感到厌倦了吗?”

被绘里的双手固定着,只能正对上对方天蓝色瞳孔的东条希虽然强迫着自己板着脸,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见到笑容,绘里心里不知怎么的松了口气,但又更加急迫地自我怀疑起来。

“不要担心,如果真的是这样,请告诉我吧……至少我……”“可以改变”这样的承诺就差出口,绘里突然犹豫起来。

“不是的,绘里。”希只好求饶,“放开我啊!”

她的脸上的表情因为绘里手上的力道而不免就像嘟嘴一样,这种表情让这个正在闹别扭的人非常不自在。

绘里流露出高兴又疑惑的神情,连忙松开手去。

“那为什么?”她又立刻补充道,“别跟我说什么‘不是一个世界’,那种理由根本不成立!”

“好吧,你就不能放我一个人去吗……也是你的清静。”

绚濑绘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我可一点不喜欢清静。”

“绘里里,你真是固执。”

“你也不赖,希。”

两个人又干瞪眼了几秒钟,东条希叹口气,还是觉得无从下口。如果真的要讲,她觉得自己肯定要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她不确定绘里是否能听下去。

如果她要说,她会从十几年前的初遇开始,告诉绘里,能认识她真是自己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她一定会讲到女孩总是假装高傲冷艳,私下里却经常对着自己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一定会讲女孩在停电的教室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好像失去了触感,她就会完全崩溃一样;她一定会讲女孩跳芭蕾舞的时候金发闪耀,眼睛也在闪耀;她一定会讲到每个情人节女孩都收到一封封情书和数不清的巧克力,但是总是不忘记放学前对自己说一句“希的巧克力果然是最好吃的。”;她一定会讲到毕业晚会前女孩附身轻轻为自己画眉,那份微妙的距离让自己心里痒痒的……

然后她才会去讲,有一天自己听说女孩受了很重的伤,自己泪眼汪汪地赶到医院后发现女孩安然无恙,还笑嘻嘻地解释说“这是生意人常用的小伎俩”,自己气得当场踢了她一脚;然后她才会讲女孩身着一身纯黑的西服,像个绅士一样朝自己伸出手:“希,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听她的声音,好像刚刚被父亲和董事会教训的人不是女孩本人,所以才一点疲惫都没有;然后她还会讲被跟踪调查的事情自己知道了的,那群人肯定会无功而返,也许绘里都不相信,但是她自己真的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而已……

啊,东条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自己在睡不着的时候去数女孩的睫毛的事讲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描绘出在摩天轮最高的地方和女孩同览的城市是如何灯火辉煌,或是在夏日祭里和女孩手拉着手仰望的那场烟火绚丽;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讲那间承载了好多的学生会活动室里,女孩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自己被雨打湿的头发,一边嘟囔着“既然没带伞,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等着我一起去呢……”

一直要到最后她才会讲她忽然发现了她已经完全离不开女孩了这个事实,一直到最后她才发觉这份早已根深蒂固地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她才罪恶地发现自己对女孩超出寻常的占有欲。

“爱情需要赤裸的身体,友情需要赤裸的人格。”

可是她要怎么去讲呢,自己已经不能满足于和女孩的友情了,要怎么才能将深陷其中的自己救回来?

那天,她做了最后的心理斗争,终于决定要把这份感情告诉女孩。可是她还是懦弱的,真正想要说的,其实还没出口,女孩过激的话语就深深地打击到了自己。

“我把过去当什么了?”东条也在内心问着自己,过去她和女孩就是这样一起过下去的,作为闺蜜、作为知心朋友、作为在恋爱的禁忌线内的——过去又有什么错呢?要她这样去否定往昔,吐出“绝交”这般无情的话语,她到底是在难为谁呢?

所以她完全无法继续说下去了,愧疚、欲望、后悔、失落在东条希的心底混作一团,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回应一句“你把现在当什么了?”

最后的最后她仍然觉得自己还要讲些什么,当言归正传,她应该给这番长篇大论做一个怎样的总结呢?这个故事又应该以怎样的话语来作为小结?

东条希完完全全不知道自己讲了或是没有讲什么,她的喉咙现在又干又涩,只想找一点可以喝的东西润润嗓子。

这时,绘里递来了一杯水,“我想这个要比酒适合多了。”

希一边接过水杯,一边庆幸地发现绘里的声音里有着说不清的轻快感。

“首先,我要道歉。”

东条希刚把水喝完,杯子还没放下,就看见绚濑绘里拉住自己的手。

“不管怎么说,我没有听完你的话就擅自发脾气,这是我的错,对不起,”她的眼睛微微上扬,颇有可怜兮兮的模样,“为我忽视的一切,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赔礼道歉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但是……我想说的是……”她忽然放慢了语速。“我早就想要说的是……”

“东条希,”蓝色的眼瞳里满是赤诚,“请和我绝交。”

她拉起希的右手,附下身轻轻一吻,“然后,请和绚濑绘里交往。”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确定般又抬头去看希的眼睛,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错开对方的目光 ,视线很好地交汇在了一起……

“可以吗?”绘里再次确认道。

“真是狡猾呢,绘里里……”东条希笑起来,带着往日的轻松点语调,蹦蹦跳跳地、却又无比温柔地回答,“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东条希紧张地直打颤,她有点不确定,又有点期待,为了让自己停止战栗,更为了让自己能够说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安慰自己道:
呐,绘里里,结束何尝不是一种新的开始呢?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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