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都无法忘记你

【情慧短篇一】祝福日

 <玉多情&金正慧>短篇一: 《 祝福日》

  

那淡灰色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背影,低着头,笔直的长发顺着耳廓披散在右肩的那一侧。在无尽的街道上,纵使灯光散漫也无法掩饰夜的空虚。世界的确是过于纷杂,只有这片刻的时间里周围才安静下来,让她能听见那人如蜜蜂般小声的呜咽。


三十八岁的金正慧和这个正在哭的女人只不过认识一年,她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手里还拧着一袋子拉面和烧酒,那是她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金正慧伸出一只手好像没什么忌惮地就往女人的肩上拍了拍,正想说什么,却被那女人一句“走开”堵住了嘴。


“我想一个人待着。”女人又说,浓重的鼻音暴露了方才的脆弱,这会儿她那好强的秉性又占了上风。


她就是不看她,这让金正慧很不舒服,她很想霸气十足地把女人拽到自己身边来,心里又异常犹豫,只能模仿着她最尊敬的大姐洪度熙曾经说过的话——


“我们一个人的话会受伤的。”她这么说,赤诚的模样似乎是想把当初作为听者的心情也毫无保留地分享给眼前的女人。


这一段路的基础设施已经很陈旧,因为电压不太稳,路灯嗡嗡得闪了闪花火,玉多情眼里晶莹的泪珠被她擦拭得很干净。这才回过头来,看到金正慧也正看着自己。


她还有些生气,有些被背叛的委屈,或者说是不痛快的纠结。想要狠狠瞪她一眼,却又于心不忍。


玉多情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说,开始往前走。


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金正慧已经摸清了这人的性情,说到底她心里装的都是柔情,只是这个坚强的女人一定要坚持于不愿意告诉别人她的伤心事,即使这个别人是自己。


她慌忙跟了上去,直到攥紧的塑料袋发出痛苦的呻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开始自我安慰起来,仿佛这是她最为擅长的技术。


她想到自己和李秉秀那段可笑的婚姻,束缚了她整整十年,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不过才半年的时间,她们还有很多时间。


“多情,别生我的气好吗?”她后悔前几天故意对玉多情很冷漠的样子,虽然不确定对方是否真正在意,她还是没能沉住气。


玉多情的心软了下来,因抱怨现实和他人误解而产生的愤恨和心酸终于被她也擦了干净,毕竟她从来做事利落。


她转过身,抓起金正慧的手,像是为了弥补之前冷嘲热讽的过错,赶紧说“我没有生你的气。”


此时微凉的风吹在她因酒精而涨红的脸上,流过了泪而愈加明亮的眼睛里投影出一双更加清澈的瞳孔。


金正慧卷曲的长发也在这风中翩翩起舞,像极了波浪,冲打在她心灵的堤岸上。那光洁而圆润的额头显露出来,眉心偏左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粉刺。


玉多情情不自禁吻了她一下,接着立刻解释说“因为职场上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需要在情场上补充一下能量。”


这个过去三任丈夫都是异性味十足的男性的女人被自己的性冲动捣得昏了头,几乎忘记了在这个似乎名正言顺的吻之前,她是如何看似坚决地在心里做了决定,要跟单纯的正慧把女人与女人之间因为仅仅婚姻经历的相似和外观上的眼缘而产生的好感解释清楚——那些东西都被她擦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她脑海里只留下一张楚楚可怜的、真挚而迷人的脸。


好像忽然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穿衣风格过于引人注目而抛空的视线,却因此而踩空,扑倒在对方怀里抢走了的金正慧的初吻;想起醉了酒的金正慧总是靠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念叨她很想念她的两位姐姐,这个善良的家伙甚至还会想念那个从来视她为眼中钉的亲姐姐,说什么至少在最后她还是帮了她;想起两个人一起做的晚餐,金正慧做的拉面底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她原本以为这个人一点也不会下厨;想起她说她喜欢自己,那个表情像是坦白做错了事的孩子。


“还记得那次我喝醉了,然后亲了你的事情吗?”闻言,正慧抬起头来。


那是一个和今夜截然不同的夜晚,因为一个被信赖的下属的突然离职,玉多情喝酒超了限度,外面下着大雨,她裹着湿了一半的衣服回到公寓,见沙发上蜷缩着的金正慧正在打盹,两个月前因为公司资金突然告急不得不再次将公寓进行出租的的她在意识到这个不谙世事的贵妇人是在等她回来吃晚饭后,用力在她唇上吻了吻。


她看到对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猛地睁开眼,那眼中的自己则变成了大灰狼,于是抱着“干都干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的颓废心态进入了梦乡,至于梦里的春色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还记得呀……”正慧苦笑了一声,原本以为玉多情真的只是酒后迷糊,那时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自己做的梦,可是经玉多情这一问,她的猜想全部破灭。


新的悸动和着旧的隐瞒让她兴奋又沮丧,还想多说几句填补忐忑,却发现喉咙里像是火在烧一般,她觉得她有些失控。


“刚才的……是生日礼物,”玉多情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解释,视野再暗淡也能看到她脸上招摇的红晕,也不知道其中是醉意多一点还是情意多一点,“生日快乐。”


金正慧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次生日,毕竟她是一个不被家族欢迎的人,她的出生只是如今坐在建河集团会长之位的那个男人出轨的佐证,是一段隐秘而不纯净情事的结果。


她的兄弟姐妹不愿和她分享任何一块蛋糕,养母只在同情心最为泛滥的时刻施舍她一个淡漠的假笑,外面的人议论她像个木偶,家里谁过生日都张灯结彩,唯独她的生日变成了灾日,又会有谁有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的心情?


街道干净而光洁,白天里那个被丢弃在这附近的易拉罐被清洁人员捡走了,金正慧觉得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她一边笑,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谢谢你,多情!”


玉多情连忙又去擦她的眼泪。


“哎哟哎哟,”她又心疼又好笑,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时候说出贺词,“别哭啦……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她越说越觉得愧疚,甚至张口就承认刚才自己哭,百分之八十都是金正慧假装冷漠的演技造成的。


但是她又对自己说即便这几天正慧做得再过分,和自己因为懦弱而给她造成的伤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她不肯承认一向果断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懦弱了。


她们停在街道的另一个拐角处,有些担心路人的介入,又不愿放弃此刻的氛围。


“今天本来不该这样的……之前哭了都是我捣坏了氛围——但是正慧啊……虽然有些晚,我还是想说……”玉多情不是什么完美主义者,她认为自己不能放弃此刻的感受,试图壮起胆子,“我爱你。”


她慢慢说着,好让这个缺爱的孩子不用害怕美梦的一触即破,“请让我成为你的,不止是你的房东、一个过客,或者是朋友、姐姐,我想成为你的家人,让我成为你的爱人。”


可爱的贵妇人还保有年轻的青涩感,她耐心地等待着金正慧颤巍巍地把“我也爱你”四个字说清楚,终于飞快地,又吻了上去。

 

故事背景:《付岩洞》结尾正慧背包旅行,途中遇上玉多情,然后就赖上了魅力满满、脾气也满满的本部长,巧合之下作为租客住进了玉多情的房子。可爱的正慧表白了,玉暴暴却犹豫不决,于是正慧宝宝假装冷漠打算再也不管暴暴,正好暴暴在工作中也遇到烦心事,暴暴表示很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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